古玩商：海外淘宝的另一支力量
上世纪末期，国外虽然有不少中国文物，但当地收藏家一般对它们不是很感兴趣。现在随着中国收藏热的兴起，欧洲和美国的古董商对中国文物的认识也在不断深入，眼力不断提高，他们也在研究中国人喜欢什么、想买什么，什么样的中国文物是精品，什么样的是普通货色。从2000年以来，“捡漏儿”变得越来越困难了
近年来，随着中国国力日益强大，一些有实力的收藏机构和个人主动出击，通过国际文物市场购买流失的中国文物，逐渐形成一支民间抢救文物的生力军。
在这支生力军中，有这样一批古玩商：他们依靠多年积累的资金实力，凭借家族或个人积攒下的海外人脉，不停地奔走于国际古玩市场，在进行个人生意的同时，也把流失海外的古玩艺术品一件件地收回到国内。
圆明园猪首铜像 资料图片
15年海外淘宝经历
北京古玩城5层，数十家店铺依次排开，家家店面开阔，窗明几净，虽然各店经营品类不同，但店内情调却又与楼下铺面迥然不同。这部分店面是古玩城今夏特辟的海外回流文物展示区，专营瓷器的王辉公司的店面“博古御隆”就在楼梯拐角处。
王辉说，他已有15年海外淘宝经历，每年两次前往法国、英国、比利时等欧洲国家淘宝。基本上淘回的都是明清以来出境的古玩。每年，这些国家都有固定的拍卖活动，此外，在当地的文物商店和市场里众多的洋货摊位中，经常会发现一两家中国古玩店专卖，因为经常来往，他在那些地方结交了不少朋友。
“现在国外的古玩市场和我们这些较大规模的国内古玩公司差不多——很正规。”王辉说所谓正规就是能保证所出售古玩是真品，买卖时有正规的手续、发票等等。他觉得，如今在这些国家，除了博物馆收藏，民间真正的好东西基本上都被正规的古玩商店收拢了，在那儿的地摊上也基本淘不到什么宝贝了。“我淘的东西还是以瓷器为主，感觉外国人对我们中国的瓷器还是很懂行的，你看经常来古玩城的外国朋友，基本都上了年纪了，都是懂行人。”
卖出去 又买回来
在夏末国贸举办的一次古玩展会上，记者结识了“御雅堂”主人杨勇，他的家族与海外人士来往密切，让继承父辈生意的他至今受益。
“我是因为家族的关系才搞的古玩。”杨勇回忆说，“那时侯我还小，家住琉璃厂，家门离一些古玩老字号商店就几百米远，所以就经常跑去玩，加上家族三代都搞收藏，耳濡目染之下可以说打小就对文物产生了感情。长大后做生意，很早就结识了几个做海外文物生意的朋友。直到现在，我新认识的海外玩古玩的朋友也几乎都是通过他们认识的。”
杨勇告诉记者，他从1994年左右才开始真正接触古玩，之前家里人因为在海外开有堂号，一直和欧洲某国的克拉沁亲王家族和庞迈家族等欧洲贵胄有联系。他们对中国的文物很感兴趣，杨勇就把一些文物卖给他们，卖的都是宫廷旧藏。在当时的大环境下，杨勇们卖出的还都是国内无法保存的东西，如热河行宫、圆明园等地流失的一些东西。
“听祖上老人说，从康熙朝的高官大员到看守库房的太监，甚至衙门里的一些基层人士，都有人出来开古董店。再加上我国本身就有与外国置换古玩的传统，所以，一批批文物流失海外也就不新鲜了。”
杨勇现在从海外买回流失文物的主要渠道就是通过朋友，“也可以说是我的众多下线，”杨勇说，他的朋友主要分布在美国、欧洲等地，他们在那边买好一些东西，就打电话给他，并通过E-mail把多角度的古玩图片发过来，“如果我看好了，他们就把东西给我邮寄过来，我只需货到付款。现在因为我的买卖渠道畅通，操作起来很方便。”
有意思的是，杨勇现在收回的一些东西，就是上面提到的那些东西中的很小一部分。
“我这里有一些200年来技术已经失传的琉璃工艺品，据说故宫也只有10几件，而我手里就有3件——基本都是来自于那些海外大家族。”他说。
“捡漏儿”越来越难
现年45岁的林少杰是香港人，13岁时离开老家——福建晋江，到香港闯天下，20来岁时他渐渐迷上了古玩买卖，并一直持续至今。20多年来，他奔走于欧美各国，淘回了数以千计的古玩。因为经营面广，瓷器、玉器、牙雕、琉璃珐琅什么都做，他不光在香港这个自由港拥有众多的客户老朋友，如今还把店铺开到了北京，身边开始聚集越来越多的大陆新朋友。
林少杰说，自己常年行走在世界各地，前些年不时会有一些意外收获。比如1998年的一天，他在美国一家古玩店中闲逛，无意中发现有一尊木雕的送子观音像比较古朴。当时认定该观音是明代雕刻风格，大约6英寸高，虽然品相基本完好，但后背上有个小圆洞。当时他也没仔细研究，就花了大概三五千美元买下了这尊观音。
拿到香港家中，林少杰本想找个手艺高明的师傅修补观音背后的小洞，但是仔细观看后，发现这个小洞绝非一般，原来是沉香木的特征，细闻之下，这尊观音果然有一种淡淡的香气。“一尊明代沉香木的观音，其价值应该在5万美元左右。”
“我店里的东西都是从国外淘回来的”，林少杰指着角落里大大小小还贴着“中外运”标志的箱子说，他的生意大多是把流散在国外的中国文物买回来，然后卖给中国香港和内地的收藏家。
上世纪末期，古玩生意不像现在这么火爆，国外虽然有不少中国文物，但当地收藏家一般对它们不是很感兴趣。那时候，有些文物能够以低价从国外买进，然后以高价在国内卖出，但是现在随着中国收藏热的兴起，欧洲和美国的古董商对中国文物的认识也在不断深入，眼力不断提高，他们也在研究中国人喜欢什么、想买什么，什么样的中国文物是精品，什么样的是普通货色。所以从2000年以来，“捡漏儿”变得越来越困难了。
“要想知道海外收藏家、古玩店进了什么样的好货，一定要消息灵通才行，想获得这些消息，非要在文物圈内有多年的经验不可。”林少杰说，他自进入古玩圈以来，就注意广交朋友，多与收藏家和其他古玩商保持联系，这样就能够掌握古玩的动向，才能把好的流失古玩“搬运”回中国市场上来。
“我是市场哪里旺往哪里走，如今，国外的拍卖公司、古玩商、古玩展览会一有新消息，我的朋友都会提前通知我。”林少杰说，他一直希望那些因为历史原因不幸流散到海外的中国文物都能够重归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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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遗失海外国宝名单
收藏中国文物最丰富的是欧洲，其中以英国所藏最多。大英博物馆收藏中国文物23000余件，不列颠图书馆、剑桥大学博物馆等都有大量的中国文物。
法国收藏的中国文物仅次于英国。卢浮宫博物馆中国文物达3万件以上，彩陶器、商周青铜器、瓷器的收藏量达6000多件；法国国立图书馆收藏敦煌文物达1万多件，其中敦煌书画的三种唐拓本是稀世珍宝。
美国有七大收藏中国文物中心：波士顿美术博物馆、哈佛大学福格艺术博物馆、纽约市艺术博物馆、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弗利尔美术馆、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和纳尔逊艺术博物馆。其中波士顿美术馆以东方艺术品著称于世，现藏有中国和日本绘画5000余幅。
买回文物
●虎首、牛首和猴首
2000年，由保利集团公司以总价3000万港元在苏富比拍卖行和佳士得拍卖行购回。
●猪首
2003年9月，由澳门著名实业家何鸿燊自费600万元从海外购回，并捐赠给保利博物馆做永久性收藏。
●龙门石窟流失佛教造像
2005年，由国家文物局花费400万元，以有偿捐赠方式从一位美国私人收藏家以及美籍华人陈哲敬处征集回国。
●商代晚期兽面纹鼎
2002年6月，由浙江商人陆汉振在英国伦敦苏富比中国艺术品拍卖会上以千万元购得。
●米芾《研山铭》
2002年11月，在中贸圣佳国际拍卖有限公司的秋拍中，被中国买家以2990万元的天价购得，最终由故宫博物院收藏。（刘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