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从秦到汉,尽管儒家学说及礼义制度不断发展,在社会中占统治地位,但离清朝那种“无性文化”还差得很远。泱泱中国,官宦士大大们奉儒学为神明,商贾平民则按道家或佛家思想行事;涉及国家的政治经济大事时,儒家一言可以定尊,但日常生活与床第之事上,还是道家占上风。由此形成许多违背正统儒家学说的性道德和性风俗,被后代的理学痛斥为“脏唐烂汉”。其实汉唐正是中国社会相对多样化和开放的历史时期。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松散可变的婚姻制度
秦以后,普通人的一夫一妻制和上层社会的一夫多妻都已确立,但并不严格,还给个人意志留有较多的余地。寡妇可以再嫁,“守节”一事非常罕见。青年男女有一定权力选择对象,即使双双私奔,处罚也很轻。女性地位还没有完全等同于奴隶,因此才可能出现武则天,花木兰,穆桂英等人物。女性作为妾一般也要本人愿意,丫鬟仕女有权抗拒主人的奸污,主人伤害她们还要受到官方的惩罚。离婚之事时常有之,离婚后的女性也不受道德和舆论拘束,往往很容易再次嫁人。在某些节日中,不论婚否,男女都可以随意野和。许多性崇拜的仪式,例如性偶像崇拜和原始性宗教屡禁不绝,汉武帝、曹操等都曾下大力禁止,但收效不大。
春药(媚药)
春药是房中术的重要补充部分。在道教看来,仅会房中术而不食仙丹,是不可能成仙的。仙丹中有许多就是春药,即激发更强的性欲,更久的保持性欲,而又尽量晚尽量少地射精的某些药物。道教说,黄帝就曾经大造大吃春药。后代帝王,如秦始皇的求仙药,更为人所共知。
春药中有某些科学合理成分。例如宋代就从人尿中提纯出性激素晶体,远远早于西方,可惜后来失传了。但是绝大多数春药,像房中术一样,是巫术为主,医术为辅;主要靠用药者相信和迷信它,才能产生相应的心理刺激,对机体的药理作用极少,甚至没有或者完全相反。这其中可以分为三类:一种是纯粹迷信和巫术,如剪下女性的衣角或者毛发,烧成灰服用,或制成鸳鸯心,高悬于门上等等。另一种是把某些动物或植物神化,说它们能壮阳。就连《本草备药》这样的医书,也列上“淫羊藿”一类的药物,说它是西北地区群马交合时,遗精在地而生,无夫之女常常就地淫之,因而更加茁壮;人食之,壮阳有奇效。再一类是根据阴阳五行之说,乱配药物和矿物,或以奇特办法促进使他们转化成新药。因此可见,春药虽在中国最为发达,但其他科学根据是在少的可怜,我们更不应迷信它。
春药主要是为男性服务,给女性预备的却是保持贞操的“守宫砂”。守宫就是北方常见的壁虎。据说丈夫经常吃壁虎便可遍体通红,五月五日取自己的血涂在妻子臂上,终身擦不掉,但一与别人私通就会消失。这类东西荒谬至极不说,更充分暴露了男权社会的色历内在。
春宫图(秘戏图)与色情文学
春宫图与色情文学是指直接描绘或者描写男女性交的图像或文字。他们产生于荒淫的后宫,故一般都叫春宫,汉朝之前春宫即已广泛流传;汉成帝把它画在屏风上;唐代大画家周景元也画过“春宵秘戏图”;至于仇十洲和唐伯虎,更是尽人皆知的春宫能手,后代假托他们两人的伪作更是不绝于世。历代帝王还不以此为足,隋炀帝搞出铜镜屏,唐高宗修建明镜殿,都是亲自参加秘戏,扮演主角。当时的民间百姓也流传春宫图,但目的与后宫有所不同:有的是出于迷信,相信春宫可以防止火灾,在店铺,箱柜里贴上,叫“避火图”;或者在日常用品乃至钱币、墓道上塑造和雕刻春宫,以便“避邪”。还有的作为对新人的性教育教材,有母亲在嫁妆里偷偷塞上一幅春宫图,叫“女儿图”。民间春宫比较朴实粗陋,不去刻意描绘离奇的心理和情绪反应,强调实用。
色情文学是与春宫图配套的,这两者在中国都历史悠久,除古罗马外,举世无双。世人熟知明末清初小说中的性描写极多极祥,其实在此之前,色情文学就已发展到一定程度。远至周朝的民谣,近至汉朝的赋,魏晋的骈文体,唐诗,宋词,元曲,都有许多性描写,只是文学形式还没有发展到白话小说的程度,因而现代人读起来觉得词句隐涩简单,不那么直观外露,其实其香艳程度却毫不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