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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党在火烧岛羁押政治犯 “绿岛”的伤心往事

[日期:2007-02-12] 来源:  作者: [字体: ]


现在绿岛的悠闲景象

  台湾民歌《绿岛小夜曲》旋律优美,婉转动人。过去一段时间,外界曾误传这首歌是绿岛政治犯所写,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不过,近几年台湾音乐界证实,此歌为大陆去台人士潘英杰作词、周蓝萍作曲,而“绿岛”指的是台湾,而非专门羁押政治犯的火烧岛(又称绿岛)。下面,还是让我们再细细品味一下1949年随国民党来台的大陆知识分子对宝岛台湾的咏叹吧:

这绿岛像一只船
在月夜里摇啊摇
姑娘呀你也在我的心海里飘呀飘
让我的歌声随那微风
吹开了你的窗帘
让我的衷情像那流水
不断的向你倾诉
椰子树的长影
掩不住我的情意
明媚的月光
更照亮了我的心
这绿岛的夜已是这样沉静
姑娘哟你为什么还是默默无语

  这浪漫的咏叹,纾解了多少忧郁的心灵!甚至穿过海峡传到大陆,被广泛传唱。尽管如此,“绿岛”二字在台湾社会的感受中,既是诗意,同时也是恐惧与伤心的代名词,尤其对大多数经历过国民党戒严时期的台湾人而言,这座岛屿就是恶徒与英雄的混合体,代表着战后台湾的复杂岁月。

  绿岛位于台湾东部海面,距离台东市18里,与兰屿相隔48里。冬春季节,西北风强烈,海面上的波浪被强风刮起,变成小雨点,霰落在岛上西北向的草木上,使之受盐分侵袭而致干枯。从台东远望,整座岛像是火灾过后,寸草不留,故称为“火烧岛”,日本殖民统治时代,火烧岛是专门用来放逐重大刑事罪犯的地方。国民党政府来台之后,改其名为“绿岛”,取其咸雨过后复又草木重生,漫山遍野又成绿色之态。绿岛上有数千居民,多以捕鱼为生。1951年,国民党在绿岛设立“新生训导处”,集中“改造”在登步岛以及后来的南日岛、东山岛、大陈岛等沿海作战中俘获的解放军战俘。这是绿岛成为政治思想改造中心之肇始。此外,中共地下党员或左翼人士、因言获罪的知识分子、国民党内派系倾轧遭致陷构的,也多在此羁押。高峰时期,绿岛羁押的政治犯多达一千七百多人,平均年龄在三十岁以下。犯人刑期,依其被认定的案情的轻重而定。1951年初来绿岛的犯人,多在十年内被释放,送回台湾本岛谋生。由于是政治犯,属于信仰与思想问题,管训者和被管训者实际上始终处于意识与情绪对立的状态。绿岛对双方而言,都成为一特殊的人生经验,也是现代台湾政治、社会甚至文学的特殊主题与题材。

绿岛上的监狱仍能看到过去残存的印记

  有关绿岛政治犯的生活,早年关在绿岛的政治犯李镇州在所著的《火烧岛第一期新生》中写道:“每天早饭后,都有一小时的‘小组讨论会’,讨论的题目由训导处统一提出,大部分是由上课的课程中抽出,小组以班为组,设组长一人,讨论时主席一人,由新生轮流担当,每一题换一次主席,记录一人,也和主席一样轮流,每一题有一个经过训练的长官干事旁听,随时注意每一个人的发言,没有沉默的自由。”此外,另一位政治犯秦汉光在《我在绿岛三千两百一十二天》一书中写道:“唱歌,除了早点名时,必须要张口大声唱《新生之歌》,集合时是练习新歌及复习已经学会的老歌。这是件令我们痛苦但必须忍耐的事。加上唱的就是那几首,真是要命。我记得《新生之歌》的歌词是这样的:‘三民主义的洪流,粉碎了我们的迷梦,我们不做共产党的奴隶,我们要做反共的英雄,起来,新生同志们!起来,新生同志们!’”由于大多数政治犯皆值英年,被囚禁在一座孤岛上,终日与海天为伴,人生的七情六欲无处宣泄。

  秦汉光对此有一段生动的描述:“在这样的环境里,当然是不被允许谈恋爱,可是恋爱这东西,禁止和鼓励差不多有同样的效果,只可惜单恋者多,彼此心心相印而不敢透露的也不少。不论单行道还是双行道,几乎都没有结果。原因无他,女人青春有限,失去了自由,却有饭碗,一旦有了自由,便忙不迭地要抓牢救生圈,迫不及待找一张长期饭票。有好几对,同案、同因、同学、同时出来,十多年锥心泣血的苦爱,原以为一定成为眷属。不料,因被抓而相恋,因被释放却分了手。试想一个三十出头又坐过牢的女人,还有什么指望?还有什么选择的?那时候‘女强人’名词还没出现,‘单身贵族’的想法尚未形成,不结婚而可以生孩子的观念根本没有。只要有人要,何况有人爱,还不嫁了算了。而男新生刚出狱,泥菩萨过江,有的不是本省人,上了台东陆地,东西南北何处落脚都茫茫然,遑论成家,女新生不得不迁就现实,碰到第一个向她示好的男人便嫁人……就在两年前,我在国外遇见了在绿岛被称为‘新生之花’的伍玖,她在海外很有成就,已经到‘终身教授’资格。那次我们在一次学术会议上不期而遇,同住72层高的桃树园酒店,晚间在顶楼咖啡座里,眺望远处闪闪光点,在星星灯火难辨的夜色中,两个都属花甲的人,双方陷入囚年往事。她转向窗外,压低了嗓子,但刻意把歌词唱得特别清楚:‘日落西山满天霞,对面来个俏冤家,眉儿弯弯眼儿大,头上插了朵小茶花。哪个山上没有树?哪个田地没有花?哪个男子心中没有伊?那个妞儿心中没有他?’”

  正是这些五味杂陈的回忆,使绿岛纪事有了丁点的甜蜜点缀。而绿岛生涯绝大部分是苦涩的,尤其长时期内,社会习惯用歧视和恐惧的眼光看待在绿岛被关过的人,他们的亲属子女也多受其牵连。直到1980年代,台湾反对运动日趋成熟,政治与社会价值也跟着改变,绿岛政治犯遂一改过去的负面形象,并随着民主运动的蓬勃,进而成为政治英雄、人权斗士。一些政治犯有关绿岛生活的文章和书籍也陆续问世,一段曾被为视禁忌的历史终得公诸于世。

  1990年代中期以后,“政治犯”在台湾成为历史名词,绿岛的囚室也成了历史遗迹。曾在绿岛坐监的作家柏杨努力奔走,希望能促成在绿岛竖立“垂泪碑”,追念这一段黑暗的岁月,并中心期盼母亲们永远不需要在暗夜中为儿子哭泣。1998年,这座“垂泪碑”以“人权纪念碑”之名坐落在绿岛,不过因当局的疏忽,许多有历史意义的囚牢已经被改建得面目全非,未能保留原始面貌。至于从绿岛走出来的人,今天较为人知的除了柏杨之外,还有作家陈映真、前民进党主席施明德,以及劳动党主席林书扬。林书扬在绿岛被囚34年,是被关押得最久的人,但他至今仍不改其志,办公室墙上还挂着毛泽东像,令人印象深刻。

绿岛集中营正门

  1960年代中,有一首流行于绿岛的诗歌《闪耀的岛》。这首出自政治犯之手的诗歌,勾起大自然、生命和灵魂的遐想,足为这一段历史的脚注:

闪耀的岛,
怡然地——
被一片蔚蓝紧紧拥抱。
生命的韵律,
随时光流长;

时时闪耀,
闪耀着银白的圈,
洒遍了绿色的香料。
洁白的披肩
在风中舞蹈;

这闪耀的岛,
自然的炫耀
爱心的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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