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杨尚昆20世纪20年代后期就在莫斯科与张闻天有同窗关系,30年代前期又在中央苏区与张闻天有上下级关系,他生前曾经对都是所谓“教条宗派”里人的博古、洛甫(即张闻天)和王稼祥,作过一番比较。说他们的共性是都相信共产国际,学了不少本本 ,但没有实际工作经验。他们的区别则在于“张闻天喜欢学习,喜欢研究问题,平易近人,不大愿意做整人的事”;博古很有才气,锋芒毕露,比较喜欢整人;王稼祥比较灵活。寥寥数语,张闻天的书生意气便跃然纸上。
事实也的确如此。张闻天在未加入中国共产党、成为职业革命家之前,是个饱读诗书、学贯中西的书生。他受过高等教育,留过洋,评介过外国文学,写过长篇
在这些文章中,虽然有不少承袭共产国际和中共党内“左”倾教条主义、关门主义的东西,但应当指出确有一些表现他个人独立思考的理论成果。这些理论成果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他对
1933年1月中旬,张闻天从上海进入中央苏区,到达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所在地瑞金。此后到中央红军撤离瑞金进行长征前的一年多里,他担任过中共中央局常委、宣传部长、中央党报编辑委员会书记、中革军委委员,临时中央政府人民委员会主席等职务。期间,他虽然不能不“从战争学习战争”,学习政权建设、经济
说到这里,我们不能不考察一下张闻天到底整过人没有,具体地说就是整过毛泽东没有。毋庸讳言,在上海和在中央苏区最初的一段日子里,张闻天曾因自觉不自觉地执行“左”倾教条主义路线,对毛泽东有过不正确的批评压制。如在批评中央苏区“诱敌深入”的反“围剿”战略方针是“浓厚的等待主义”,中央苏区领导人“右倾”、“狭隘经验论”的时候,显然矛头就是指向毛泽东。在1932年10月6日的临时中央
第一,张闻天与毛泽东虽然早在1919年12月和次年1月先后加入中国少年学会,但他们的头次见面却迟到1933年初。这之前,两人并不相识,更未共事,既无正面冲突,也未打过笔墨官司,谈不上有何成见恩怨。
第二,诚如张闻天所言,他当时反对“罗明路线”时,“主观上并未想到这是为了要反对毛泽东同志。当时我觉得毛泽东同志已经不在其位,再去反已经没有什么意义。这从我写的文章中也可看出。”“我一进中央苏区,不重视毛同志是事实。但并无特别仇视或有意要打击他的心理,也是事实。”
第三,更重要的是,当实践证明自己错了的时候,张闻天勇于承认错误,服膺真理和代表真理的同志,站到正确路线一边。在不断的实际接触,尤其是在一些原则问题上与博古们交锋之后,张闻天扭转了对毛泽东的看法,主动亲近他,尊重并接受他对政府工作、
这里有必要简要说明一下张闻天与博古的关系。两人同在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又在上海中共临时中央共事过。进入中央苏区之前,两人在政治上,在推行王明“左”倾冒险主义方面,并无二致。到中央苏区后,由于张闻天在中国革命的策略、政策和
以上史实,无论从何种角度看,都充分反映了张闻天的书生本色———独立思考,认真做事,不随人俯仰,不随波逐流,不争名争利,不文过饰非,坦荡为人,唯理是从。
二
1931年至1934年的王明“左”倾
1935年1月15日—17日在贵州遵义召开的中共中央
当然,张闻天的这一角色转换并非一朝一夕间的突变,而是日积月累的渐变。促成这一渐变的,有外因,亦有内因。
先说外因,或曰客观情势。博古等人在中央苏区推行“左”倾冒险主义,给党内关系、统战工作、苏维埃政府工作、苏区经济活动,尤其是
由此红军指战员们开始思考第五次反“围剿”以来屡屡失利,眼下更是濒临绝境的原因。渐渐意识到这是排斥了毛泽东代表的正确路线,执行了“左”倾错误路线所致。要求改变党中央和红军领导的呼声也就日益高涨。
在湘、桂、黔交界地行军途中,张闻天和毛泽东、王稼祥一起同博古、李德一路争论,除了批评军事路线和军事指挥错误外,特别着重于当时亟待解决的红军的战略行动方针问题。通道会议上,他们否定了李德、博古落脚湘西,同红二、六军团会合的盘算,提出转向敌人薄弱的贵州进军,建立川黔边根据地的建议。这个建议得到了“最高三人团”成员之一的周恩来的支持,并为与会的多数人赞成而通过。
黎平会议继续就红军何处去这个战略方针问题展开了激烈的争论。会议作出的《关于战略方针之决定》,肯定并巩固了通道会议的成果,还决定到遵义地区后开会总结第五次反“围剿”以来军事指挥上的经验教训。1935年元旦举行的中央政治局会议(猴场会议),再次批评了博古、李德不过乌江而要回头与红二、六军团会合的错误主张。在以后的行军路上,干脆停止了李德对红军的指挥。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通过会议形式变换党中央和红军领导的问题,也就如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在遵义会议上,博古所作第五次反“围剿”的总结报告被会议认为“基本上是不正确的”。他对军事领导上的严重错误“应负主要的责任”。鉴于博古既不能承认错误,又不能接受正确的批评,且实践证明他不配领导全党,他的下台也就无可避免。
再说内因,即张闻天的自身条件和表现。前面说过,张闻天有深厚的马列主义功底和历史文化素养,有很强的党性,加上他注重深入实际调查研究,特别是“敢于独立思想,敢于独立地系统提出和坚持自己的政治见解和
张闻天虽然也宣传、贯彻、执行过“左”倾错误路线,但他在上海时就曾对“左”倾有过批评与觉察。进入中央苏区后,又较早地从“左”倾营垒中分化出来。他写文章或在会上多次公开同博古等人的“左”倾错误作斗争,而支持毛泽东的正确意见。1934年9月29日的《红色中华》报发表的他的署名文章———《一切为了保卫苏维埃!》,就是一篇批评和否定“左”倾军事战略方针的檄文,一篇从战略上深刻总结第五次反“围剿”失败教训的宏论。因而它被誉为“关于红军战略的社论”,当时红军部队“进行公开动员公开准备总的根据”,被红军总政治部规定为红军转移进行思想准备的一份重要文件。
长征路上,张闻天和王稼祥一道,最早接受了毛泽东对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原因的分析。而早在第五次反“围剿”开始不久,张闻天就对“左”倾军事路线、军事指挥产生了怀疑:“这样打下去,我们能有胜利的前途吗?”广昌战役后,他又提出“不该同敌人死拼”,结果同博古闹翻。这表明张闻天赞同毛泽东的分析并非偶然,或者出于一时的利益权衡。
黎平会议后,在红军西进路上,李德和博古仍然不甘心放弃他们的错误战略方针。张闻天对此深为焦虑,开始考虑变换军事领导问题。1934年12月20日,在黄平的一片橘林里,张闻天与王稼祥边休息边议论眼前形势。谈到红军此行尚无确定的最后目标时,张说这仗这样打看起来不行,还是要毛泽东同志出来,毛泽东同志打仗有办法,比我们有办法。张闻天这番话,第一次在中共高层挑明了变换军事领导的问题,非同小可。王稼祥
遵义会议的一个主要目的是:“检阅在反对五次‘围剿’中与西征中军事指挥上的经验与教训”。在博古作主报告和周恩来作副报告之后,张闻天首先起来作反对中央领导单纯防御军事路线的“反报告”。“反报告”提纲出自“中央队三人团”集体,而由党内第二把手张闻天讲出来,分量之重,作用之强、影响之深,自非他人可比。因此,“反报告”为遵义会议彻底否定单纯防御军事路线定下了基调,启动了变换军事领导的程序。与此同时,也就完成了党内对于选择张闻天为新的最高领导人的审察。
当时有可能接替博古担任新的党中央总书记的,除了张闻天以外,还有毛泽东、周恩来。为什么最终没有选择毛、周呢?依据种种史料史实来看,大抵原因如下:
毛泽东和朱德一起创建红军、中央苏区有大功,而且是正确军事路线的主要制定者、坚持者,在红军中有很高的声望。但他直到由遵义会议选为政治局常委前,从未进入党中央领导核心。加上他在中央苏区肃反问题上犯了错误,个性倔强(有时甚至粗暴),不注意团结身边(尤其是领导层)同志,就很难使大家接受他。况且他此前的兴趣更多地集中在战争上,似无意于此道。遵义会议后,他感叹地对妻子贺子珍说:“办什么事都要有个大多数啊!”就表明他对过去忽视团结大多数的极端重要性的悔悟。此后果然“他更加沉着、练达,思想更加缜密、周到,特别是更善于团结人了”。
周恩来当时在党内的地位和张闻天大致相当,担任中央政治局常委、书记处书记,又是中革军委副主席,还是长征前夕至遵义会议结束前的最高三人团成员之一。他的品德、才干、经验、胆识均早为党内所公认。但是,遵义会议既然否定了此前错误的军事路线、军事指挥,明确了军事领导上严重错误的责任,周恩来就免不了和李德、博古一起承担过错(尽管不负主要责任)。李、博下台,而再让周接替博古上台,也就不合时宜。
三
1935年2月5日,在云、贵、川交界的“鸡鸣三省”之地,张闻天遵从中央政治局常委会决定,正式取代博古,就任党的总书记。从此,他兢兢业业,尽心尽责,演好这个角色,为党、为
一是重新建立新的中央领导与中央苏区间的组织联系。
张闻天接任总书记的前一天,中央纵队接获留守中央苏区的项英发给党中央和军委的急电。项英批评后者“自出动以来无指示,无回电,也不对全国布置总方针”;提出“目前行动方针必须确定”,究竟采取什么方针“应早定”。2月5日又以中央分局名义致电中央,提出关于中央苏区“行动方针”的“两个意见”和“对各个苏区的领导”问题,“请立复”。要求中央赶快决策、进行领导的心情之急迫,可想而知。
然而,中央却因总书记未变换,无从确定方针以复。2月5日当晚,张闻天即主持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讨论中央苏区问题,并立即复电项英转中央分局,对他们的两通来电明确答复。复电除要求中央分局立即改变目前的组织方式与斗争方式,使与游击战争的环境相适应外,还决定成立革命
二是积极组织、领导对遵义会议精神的宣传、贯彻与落实,实现战略转变。
张闻天受命起草遵义会议决议后,即边行军边思谋。他以自己的“反报告”为基础,吸收会上毛泽东、王稼祥、周恩来等同志的发言意见,并根据会后的情况变化和新的决策,写成了《中共中央关于反对敌人五次“围剿”的总结决议》,即《遵义会议决议》。这个具有伟大
为使遵义会议决议精神尽快化作红军的实际行动,张闻天在扎西主持
与此同时,张闻天几度主持政治局(扩大)会议,作出“回兵”、“缩编”决策,对红二、六军团的战略方针和军事领导作出决定。所有这些无不表明身为总书记的张闻天,已在及时、有效地担当起了领导全党、全军实现遵义会议决议所规定的伟大战略转变的使命。
三是支持毛泽东的军事指挥,确立毛泽东在红军中的领导地位。
遵义会议上,毛泽东被选为中央政治局常委。会后第二天,常委进行分工,决定“以泽东同志为恩来同志的军事指挥上的帮助者”。从此毛泽东重回军队领导岗位,参与对红军的军事指挥。在这件事上,张闻天是积极支持的。1935年3月初,红军二进遵义城。张闻天有感于毛泽东的战略战术原则和军事指挥才能的卓异超群,遂提议成立一个前敌司令部,请毛泽东到前方担任前敌总指挥。
3月4日,中革军委一纸命令委托朱德为前敌司令员,毛泽东为前敌政治委员(亦即习惯上所称前敌总指挥)。3月11日,毛泽东因攻打打鼓新场的一场争论,险些去职后,向张闻天提议:成立“三人团”,全权指挥军事,成员为毛泽东、周恩来、王稼祥。张闻天“很赞成”毛的提议,第二天便在苟坝附近召开的中央政治局会上,将成立“三人团”的提议交付讨论,获准实行。至此,遵义会议变换领导的重要决策遂告完成,毛泽东进入了当时最重要的军事领导机构。
从1935年3月中旬起,毛泽东指挥红军三渡、四渡赤水,南渡乌江,于5月初巧渡金沙江,跳出了数十万敌军的包围圈,取得了战略转移中具有决定意义的胜利,实现了遵义会议北上的战略决策。然而,红军中不少指挥员对毛泽东的穿插迂回,大踏步行军作战的战法,仍然有所责怨。为统一思想,张闻天根据毛泽东的建议,于5月12日在会理主持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会上,张闻天按会前与毛泽东、王稼祥商定的报告大纲作了报告;会议结束前,又作了结论。会议严厉批评了反对机
四是与毛泽东等中央领导人一道,同张国焘分裂主义进行了正确、坚决的斗争。
1935年6月12日,中央红军(即红一方面军)先头部队在夹金山、达维之间与红四方面军胜利会师,实现了遵义会议决定的北上过长江、直接与红四方面军配合作战的战略方针。一、四方面军在懋功地区大会师后,战略方针问题又尖锐地摆在中央面前。毛泽东、张闻天、周恩来、朱德等确定的方针是北进到川西北建立根据地,再占领川陕甘;张国焘却要西进西康、青海、新疆,到“
对张国焘的错误方针,张闻天先是与其他中央领导人一起,通过电讯联系同张磋商,交换意见。接着写了《夺取松潘,赤化川陕甘!》一文,指出按张国焘的方针行事,“对于红军极不利”(因懋功地区地形上不利于大部队作战,物质给养非常困难,敌人倒正想把红军“封锁”在这一地区,进而压迫至西康与青海草原地带);而“川陕甘三省是一块很广大的地区”,便于红军机动作战,建立根据地。文章还批评了“避免战争”的“逃跑主义倾向”,指出应同这种倾向作坚决斗争。这篇文章为两河口中央政治局会议商决一、四方面军会合后的战略方针,作了重要的思想准备。
1935年6月26日,张闻天主持两河口会议并发言,再次肯定北上的战略方针“是前进的,唯一正确的”,同时坚决否定“西进”的错误方针。他还特别强调在组织上“应统一”。受会议委托张闻天写了《关于一、四方面军会合后的战略方针的决定》,申明了北上方针及为实现此方针的措施。
两河口会议上,张国焘表面赞成北上方针,同意打松潘,但行动上却拖延迟滞,贻误战机。并以成立“中华苏维埃共和国西北联邦政府”、加强红军总司令部等问题为由,向中央讨价还价。为顾全团结北上的大局,中央一面对张国焘的错误提出批评,一面委曲求全,尽量照顾张国焘在“组织问题”上的要求。张闻天甚至主动向毛泽东表示,自愿让出自己担任的党中央总书记职位,来换取张国焘共同北上。
在接下来的芦花会议上,张国焘担任了军委总政治委员。他这才勉强执行军委为补救延误战机而发布的松潘战役第二步计划,率部北上向毛儿盖地区集中。可是,到毛儿盖后,又一次动摇,进行一系列分裂活动。而此时敌胡宗南部已趁机在松潘附近构筑成堡垒线,各路敌军经调集、布防,形成了围困与消灭红军于雪山草地的态势。面对如此险恶处境,张闻天同毛泽东、周恩来等中央领导人从全局出发,为促进张国焘转变和争取四方面军,采取一系列特殊方针,正确处理党内矛盾。张闻天主持并为之起草决议的沙窝中央政治局会议,就是此中范例。
沙窝会议后,红一、四方面军分左、右两路继续北上。张闻天带领中共中央机关随毛泽东、周恩来、徐向前率领的右路军行动。右路军按计划到达班佑、巴西地区后,张国焘却不顾朱德的反对,在阿坝附近停止向右路军靠拢,并电令中央和右路军南下。在对张国焘一再劝告无效后,张闻天和毛泽东、周恩来等举行中央常委紧急会议,果断决定中央和四方面军暂时分离,率右路军中的红一、三军团和军委纵队先行北上,速出甘南。随后,立即开始了秘密脱险行动。
张闻天亲自向李维汉布置任务,并交待他绝对保密。1935年9月10日凌晨,毛泽东、张闻天、周恩来等率部离开危险区。张闻天策马前后照应,亲自向干部讲明当时险境,又亲自与彭德怀一起布置三军团部队在山上警戒。当日到阿西,张闻天发布中共中央《为执行北上方针告同志书》,重申“南下是绝路”,“只有中央(北上)的战略方针是唯一正确的”;号召左路军广大指战员“拥护中央的战略方针,迅速北上,创造川陕甘新苏区去”。
从上述史实可以看到,张闻天在张国焘分裂党和红军的危急关头处变不惊,临危不惧,从容以对,同毛泽东、彭德怀等中央和军队的领导同志团结一致,紧密配合,成功地化解了危机,使党和红军又一次摆脱生死攸关的险境,充分表明了他是个称职的总书记。
在随后主持的俄界中央政治局紧急扩大会议上,张闻天作总结发言,深刻阐明了同张国焘斗争的性质,预言了张国焘“组织第二党”的结局,并主张“只要还有一线可能,我们还要争取他”。可惜张国焘一意孤行,果然被张闻天不幸言中。
五是为中央红军结束长征,落脚陕北,开创新局面,提出了重要意见。
1935年9月下旬,毛泽东、张闻天、博古等人在甘南小镇哈达铺,看到当年七八月间的天津《大公报》,得悉陕北仍有红军、游击队,大喜过望。张闻天仔细研究了报上的相关材料后,写下一篇题为《发展着的陕甘苏维埃革命
由此得出结论:“红军与赤色游击队在陕甘两省内正在普遍的发展着”,“中国工农红军主力之一部,已经开始进入了甘南的重要地区”。9月27日,张闻天在榜罗镇主持中央政治局常委会议,决定到陕北去,在陕北巩固、扩大革命根据地,使之成为中国革命新的大本营。这样,困扰红军多时的落脚何处的问题,终于得到妥善解决。在中央红军结束长征,落脚陕北的决策过程中,张闻天提出的上述意见,以及他在10月18日铁边城中央政治局常委会上的发言,无疑对决策有重要意义。
此后,从中央红军落脚陕北,到红一、二、四方面军三大主力胜利会师的一年中,作为党中央总书记的张闻天,在领导全党为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实现由国内革命战争到全民族抗日战争的转变;不断做争取张国焘的工作促进内部团结,为三大红军胜利会师创造条件等重大事件中,进一步展现出一位成熟的马克思主义政治家的战略眼光和政治品德,以及娴熟的斗争技巧、踏实的工作作风、忘我的革命精神。与此同时,他“不争权”、讲民主、勇于任事、仁至义尽、虚怀若谷、淡泊宁静的领导作风与